我的中文和英文都不好

2007.1.27
在美商工作十多年來，英文是工作上的官方語言，長久訓練下來現在連企畫書也只會用英文寫了。總在需要用英文的場合上被人問到是在哪裡留的學，我回答自己唯一稱的上”國外學習經驗”的也就只有三個月的莫斯科之旅，學的確是俄文。很自然的接著會被問”那你為什麼英文說的這麼流利!?”，我的答案常常是”我也不知道，也許有點學語言的天份，也許也是工作的訓練有幫助吧”。最近我卻覺得自己的英文愈來愈不好，同事裡每個都能說英文，但我有時聽不太懂南非同事英文裡的幽默，只能笑笑敷衍，並不想追問是什麼意思。香港同事的英文像機關槍，一失神就會漏聽。而墨西哥同事寫的英文雖常看起來不太像英文，但還可以猜出是什麼意思。而澳洲同事的英文就好些，只需仔細一點是可以聽得懂那腔調的。最慘的是某印度同事的英文，像是沒有逗點和句點的連講一大串，加上渾濁的腔調常讓我不得不請他重複所說的話，因為我壓根都沒聽懂。聽的能力差了，說的能力有時也變差了，常常工作一天後到了傍晚，累了的時候講英文超級不順暢，常卡到某一個字眼就是講不清楚事情。而有個朋友則常針對我的書寫英文更正我的動詞、單複數文法不正確，有時煩了，就回一句”唉呀，英文又不是我的母語，我已經夠好啦!”。

可是我的中文也不夠好! 現在的工作常需要為我的新加玻同事和台灣的合作夥伴之間當翻譯，一開始常會被合作夥伴誤以為我也是新加玻人，因為有的時候我說中文時常會一時忘了中文要怎麼說，也有時會忘記某個字怎麼寫。這對喜歡中國文學的我來說，有點尷尬、也有點焦急，怕自己不知是年紀大了開始記性不好，或者是我的中文真的退步了。而上週在北京與分公司的同事聊天，他們說我的中文肯定比他們的都好，因為文革解禁並沒有太久，年紀大點的人小時受到中國古文化薰陶的機會並不多。同事說，廣告公司裡文案寫得好的都是台灣來的。我那時聽到感受很深。深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一群，能生活在自由的世界裡，可以受到許多美好文學的薰陶。我那時也懷念起唸五專時教中文的劉老師，劉老師寫得一手好毛筆字，教我們論語、古詩詞時非常認真，記得那時很多同事認為讀論語、古詩詞是苦差事，現在卻覺得自己真的受惠不淺。

很可惜的，前幾天又看到很政治且不專業的教育部長又再批評古文，說用成語會讓思想懶惰，我心裡真的為台灣覺得悲哀。台灣怎麼了!? 一個自由、富裕的社會，因為某一群執政者狹窄目光和心胸，而要丟棄原本擁有的優勢和文化了嗎?! 本土化的生活俚語和新新人類用的網路語言、火星文難道就要變成下一代的文化主流，就像美國的饒舌歌文化一樣，雖然充分反應社會百態但卻粗俗不堪、赤裸而沒有深度。我終心希望美麗的中國文學不會在下一代變成少數文化。那麼就不在會有人在憂愁的時候能想起李清照的”尋尋覓覓。冷冷清清。淒淒慘慘戚戚。。。”，也不會有人在花好的月圓的時候唱著李白的”明月幾時有，把酒問青天，不知天上宮闕，今夕是何年。。。”。” 子曰：「為政以德，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。」哎呀，但願下一個教育部長能專業點。